
时光里的新闻人
——写在第二十六个中国记者节
周红红
初冬的清晨,风里已挟着凛冽的寒意。城市尚在沉睡,5点的闹铃划破了静谧。早班记者挎起背包,把家的温暖轻轻合在身后——编辑部陆续亮起的灯光,点亮了新一天的新闻征程。
我在沧州日报社工作已有十年,获得了5个河北新闻奖一等奖、5个河北新闻奖二等奖以及十几个全国地市报新闻奖。这些荣誉的背后,有领导同事的帮助,有新闻路上抢、跑、学、挖的执着,每一段经历都滚烫鲜活。

好新闻是抢出来的。深夜10点,得知青县火车站值班员黄涛“生死3秒救下轻生女子”的消息,我立刻打了一连串电话,核实真实情况,采访了当事人和车站负责人、轻生女子家属,第一时间全方位还原救人事件。等初稿形成,已是凌晨4点。这篇《生死3秒,他在死神手里夺回一命》见报后,迅速引来人民日报、新华社等中央媒体的关注。
好新闻是跑出来的。一次去盐山采访,我不经意间了解到当地利用移动技术,实现“四级服务”随时随地移动审批。我立刻跟着工作人员走进田间地头、工厂车间,用“一头汗,两腿泥”的奔波,抓到了《盐山在全省率先推出“四级服务”移动审批》这条“活鱼”。稿件见报后,盐山这一模式很快被确定为全省服务基层群众的亮点和标杆。
好新闻是学出来的。沉下心学习是每一位新闻工作者的必修课。《二十多吨管道卖出半个多亿》就是学出来的一篇好新闻。《沧州日报》刊发的《宏润:一个三通卖了120万元》曾获中国新闻奖。我默默对标,后来得知宏润中标全国首台第四代核电快堆核主管道,马上深入企业,详细了解中标背后的故事,结构上以短句子、短段落呈现,直击新闻事实核心,也因此收获了河北新闻奖一等奖。
好新闻是挖出来的。围绕“盐碱地综合利用”这一主题,我主动与市农科院多个研究所沟通对接,找准国家现代农业产业技术体系专家团队这个关键点,通过蹲点采访、深挖团队故事、认真梳理总结,将创新成果系统化、具体化、数字化。《10支农业创新“国家队”在沧州“深耕”盐碱地》,让沧州唤醒盐碱地这一“沉睡”资源的生动实践,清晰地展现在读者面前。
10年新闻路,抢的是时效,跑的是民情,学的是方法,挖的是深度。唯有保持这份热忱,才能让新闻既叫好又叫座,出彩又“出圈”。
“感谢你们,感谢社会各界好心人,帮我们的亲人找到了回家的路……”每当采写“帮烈士寻找亲人”相关报道时,这句哽咽的感谢,总在我耳边回响。作为沧州日报一名有着近20年采访经验的记者,这6年的帮烈士寻亲路,让我读懂了党报人的责任与担当。

2019年4月,一篇为淮海战役沧州籍解放军战士“寻亲”的稿件,点燃了沧州日报“帮烈士寻找亲人”公益行动的火种。因痴迷近代战争史,我成了这次行动的一名“主力”,从此踏上了跨越山河的寻亲之路。
寻亲从无坦途。沧州东部的村庄里,我们顶着海边的狂风走街串巷,向村子里的老人们打听烈士的有关情况;交通不便时,村民的三轮车就成了我们的采访车;我从小怕狗,却曾在村边被几只大黑狗围住,心中虽然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坚持把工作完成;有次从黄骅寻访完,已是晚上8时许,为了第一时间整理好材料,我们饿着肚子往回赶,在颠簸的车上,我把新闻稿件写出来,第一时间发给了编辑。
辛苦换来了成果——6年时间,我和志愿者一起,足迹遍布沧州各县(市、区),甚至延伸至省外,先后帮助100多位沧州籍烈士寻找到家乡的亲人。这项公益行动,陆续被新华社、光明日报、中央广播电台等中央级媒体重点报道。同时,我采写了近200篇“沾泥土、带露珠、冒热气”的新闻报道。这些作品鲜活、感人、接地气,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反响,我收到大量读者的反馈信息。
最触动我的是,烈士亲属对于《沧州日报》、志愿者和我本人的感激。有一次,我们帮助牺牲在安徽的解放军烈士郭立东找到了他在盐山县盐山镇西孙庄村老家的亲属。烈士的侄子是一名60多岁的老人,当时得知他大伯的安葬地被找到时,老泪纵横,紧紧握住我的手,一遍遍说着感谢。2023年4月,我们帮助牺牲在渡江战役的解放军烈士王恩庆找到了家乡的亲属。此后每年清明节,烈士亲属都会去安徽宣城祭拜烈士。每次祭拜回来,都会微信留言,诉说感受。这些,都让我感到无比自豪。
6年里,我既是新闻工作者,又是社会志愿者。这两个“角色”背后,是党报人的责任担当,也是对革命先辈最好的告慰。
如果把时光比作一条河,对一名有着24年工作经历的老记者来说,似乎到了静水深流、波澜不惊的时候了。然而,这一年来的采访经历,却让我感觉自己的记者生涯好像涌起了新的浪花。这浪花便是手中这方小小的屏幕。
24年做文字记者,我更依赖于手中的笔。与采访对象相对而坐,目光交汇,言语往来,在倾听中,慢慢走进对方的内心世界。而后,将采访所得编织成文字,见诸报端。

2024年,报社领导大力倡导拍摄短视频。那时,有多年拍摄经验的记者王雪便成了我的老师。最初的几次拍摄,我真是手忙脚乱:顾了听,就忘了拍;想好了角度,又错过了精彩的对白……幸而有王雪在旁。她总是先鼓励,再指出需要改进的地方。在她手把手的指导下,我也越来越有信心。
今年1月7日,我在采访全国离退休先进个人田雨生时,除写作报告文学外,还拍摄了视频。报道加视频推出后,田雨生专程打来电话:“原来认为你们只写报道,没想到还做了视频,还挺不错的!”
此后,我给自己下了一个“任务”:凡有报道,必配视频。这意味着,本就紧张的工作节奏变得更快了。多少个夜晚,在屏幕前剪辑画面、配写文稿,我深切体会到白岩松为什么说记者是“痛并快乐着”。为了拍到更多更好的镜头,我乐此不疲地跑新闻现场。文字记录事实,影像则定格了那稍纵即逝、活色生香的一个个画面。
视频让新闻“活”了起来,也“动”了起来。一则关于“沧州老城关图”的报道,因为配发了视频,有读者在评论区留言指出图中有一处标注有误。这也催生出几篇追踪报道。
今年,我承担了沧州武术、吴桥杂技的报道任务。视频的加持,让那些腾挪的身姿、惊险的技艺,有了更立体的呈现。最难忘的是采访“感知中国·世界青年看中国”采风团走进沧州的活动。当时行程非常紧凑,我就利用采访间隙,挤时间剪辑视频,并与视觉中心的同事紧密协作,第一时间在沧州日报、沧州晚报视频号上发布。当我得知,这个视频在所有媒体中也是率先发布时,我忽然意识到,这不就是过去记者提倡的“倚马可待”的采访作风吗?
当文字的深度与影像的鲜活交织,作品带给我的是内心的愉悦。在媒体融合的浪潮里,每名记者都将不断探索、一路向前。
不得不说,对喜欢追求“新鲜感”的我来说,新闻记者这个职业,正中下怀。
多年采访的经历,其实是一个体验行业百态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我透过不同领域探寻鲜为人知的故事,把蕴藏在科技进步、敬业担当、温情服务中的美好,及时分享给读者。过程有苦有累,却也在采访和传递新事物、新变化的过程中,收获了超多的满足感。

我永远都忘不了曾经走进疾控一线,第一次穿防护服的感觉,又闷又热,行动发僵。走进采集实验室,紧张感油然而生,想退的念头冒出来,可看着身边黑白连轴转的疾控人,我还是站定了脚步。面对一些急难险重的任务,心里也会有顾虑,但行动上却总是会扛下来。催促我前行的,是时间的紧迫;抚慰我内心的,是眼前同样在辛勤付出的人,和读者们最真实的反馈。
前不久的吴桥杂技节,也是让我疯狂“长知识”的一次经历。早在杂技节开幕之前,为了营造浓厚的节日氛围,我承担了几篇重要的新闻综述。说实话,作为“杂技小白”的我,对杂技文化的了解实在有限。在入门的过程中,我着实翻阅了许多材料、采访了诸多杂技人。虽说是现学现卖,总归是理清了脉络、呈现了精彩。这也让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吴桥杂技这个世界级的文化瑰宝,藏着多少惊险的功夫。作品刊发后,有读者反馈“对杂技文化加深了了解”,还有朋友笑称我成了“半个杂家”。对我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人生路上领略的一道风景呢?
从业13年,我有幸见证着许多行业的发展和变迁。2012年我来到沧州日报,负责快递管理工作的沧州市邮政管理局也在同年成立。从建立联系到现在,我和他们一路看着快递包裹里的“沧州制造”越来越多,快递处理从人工操作发展到全自动分拣,甚至有的地方已经开始用无人车进村送快递……这些变化,正是时代发展、社会进步的缩影。新闻工作者传播信息的同时,也传递了信心。新时代的繁荣,鼓舞着广大群众以更加积极的精神面貌投入工作和生活。
亲爱的读者,往后的日子,愿您与《沧州日报》永远相依。我负责收集世间美好,您负责感受时代馈赠,让我们一起在新闻的交流中拥抱生活。
“新闻是跑出来的,不是等出来的。”作为一名记者,我相信我的“战场”从不是安静的办公室,而是乡村的田埂间、工厂车间的机器旁、码头岸边的风浪中,这些沾着烟火气与活力的地方,藏着“脚力”二字真正的分量。
黄骅港码头是我新闻征程的“老阵地”。暑天里,烈日把甲板晒得发烫,海风裹着热气往衣领里钻;寒冬时,凛冽的风如刀割面。但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我采写了《“美人鱼”游进渤海湾 黄骅港迎来首艘10万吨级原油外轮》。当天现场媒体云集,我迎着海风和工作人员聊透作业细节,写出有现场感的报道,让读者跟随我见证巨轮靠港的壮观场面。
南大港湿地的采访,更让我懂了“脚力”里藏着的感动。第一次去是寒冬,芦苇荡泛着白霜,可当一群候鸟振翅飞起,阳光洒在它们羽翼上的瞬间,我只觉得心被狠狠触动了。这份触动成了我跟进湿地报道的动力。后来一次次往返湿地,听护鸟人讲守护的故事、看生态改善后候鸟增多的变化,最终采写出《留片芦苇让迁徙候鸟好栖息》并获得河北新闻奖一等奖。
跑基层的日子里,也有不少“小插曲”:为了去县里采访种粮大户,一大早我就出了家门;在农户家聊收成时,差点儿被农户家的狗咬伤。今年夏天,在第十届河北任丘农业机械及配件博览会上采访时,我没只停在展会现场,而是特意跑到任丘农机企业集聚的阁辛庄村,走进车间和工人聊生产、跟老板谈销路……因为我知道,展会的热闹背后,工厂里的故事才是农机产业发展最生动的注脚。
正是这一次次走基层,让我总能挖到新鲜的线索,写出有生命力的报道,也让我连续多年被评为编辑部的“金牌记者”。未来我依然会带着采访本、迎着风雨,行走在基层,写出更有温度和高度的新闻。
转眼又是一年记者节。不知不觉中,我已在新闻记者的岗位上工作了14个年头。
14年里,用过的采访本越来越多,我越发觉得:给我更多感动的,往往是那些默默无闻的普通人。他们如泥土般平凡,却用坚韧与善良,在生活的褶皱里绽放出令人动容的光芒。他们的故事,不仅让我重新审视新闻的价值,更让我深刻体会到记者这份工作的意义——扎根于泥土,感受大地的心跳,传递平凡生命的热度。

一条裤子缝缝补补穿了几十年的谢清洁,对自己抠门,却默默为失学儿童、困难户、灾区群众等需要帮助的人累计捐款数百次,共计40余万元;国家级非遗项目泊头六合拳第八代传承人石同鼎,花光积蓄又举债60多万元建起武馆,只为传承传统武术;早已结束援疆工作的沧州市第四医院普外科主任宋连奎,在得知轮台县一位癌症患者因当地医疗条件有限而无法手术后,连夜乘飞机赶去施救,两天往返6600多公里,而费用却只字未提。他说,“有事儿就找我”,这是他对轮台亲人们的承诺……
这些采访经历如同一面镜子,映照出我内心的成长。我曾以为记者的价值在于挖掘“爆点”,后来才明白,真正的价值在于俯下身去倾听平凡人的心声。他们的故事里没有惊心动魄的转折,却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与责任。他们让我学会在喧嚣中沉淀,在平凡中寻觅不凡。每一次与采访对象的交谈,都是一次灵魂的对话,让我更加敬畏生命的坚韧与美好。而每一次稿件见报后读者的反馈,无论是捐赠的善款、点赞的留言,还是打来电话的感谢,都让我真切感受到:记者这份工作,是平凡与伟大之间的纽带,是真实与温暖之间的桥梁。
如今,我的采访本里依然记录着许多普通人的故事:辛勤工作的工人、义务修路的村民、无偿照顾孤寡老人的志愿者……他们如同夜空中的星星,汇聚起来却能照亮整片天空。
我愿继续做忠实的记录者与传播者,用笔尖的温度去触摸这些平凡生命的闪光点。因为我相信,正是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光芒,才构成了我们这个时代最温暖、最动人的底色。而能够成为这些故事的讲述者,见证平凡人的力量如何改变世界,是我作为记者最大的荣幸。
“妹子,好消息!玉米价格又涨了!等卖完粮、算清账,今年接着给大伙儿分红!”孟村回族自治县赵庄子村党支部书记赵立华发来的一条信息,点亮了我的手机屏幕:字里行间洋溢着丰收的喜悦,瞬间暖透了我的心。这份不拿我当外人的报喜,是我10年“三农”记者生涯里最珍贵的收获。

2023年,我第一次报道赵庄子村集体领办合作社,用“一块田”模式在盐碱地里闯出丰收路。至今难忘首届分红大会那天,舞台上“庆丰收 赞和美”的红火,桌上码放齐整的崭新钞票,以及村民们领钱时灿烂的笑容。穿梭其间,分享着他们的激动,那一刻,我早已不是旁观者,而是村里的一分子。
今年是我和农民朋友打交道的第10个年头,他们的眉头紧锁与舒展笑容,不仅被我悉数记录在采访本中,更融进了日常的牵挂里。
我认识了太多像赵立华大哥这样的“庄稼人朋友”。他们不善言辞,却用双脚丈量土地,用双手耕耘希望,用最朴实的行动诠释着对土地的热爱,也教给我们最实在的道理:“种地就跟过日子一个理儿,你对土地上心,它绝不会亏待你。”即便遭遇暴雨冲苗、狂风毁棚,他们也从不气馁,抢农时,补损失,努力挣回一个好收成。这份源于土地的坚韧与乐观,亦如暖阳般照亮我的成长路。
有人问,跑“三农”苦吗?风吹日晒、满身泥土是常态;见他们遇难题,心里着急更是常情。但苦中藏着满满的甜,那是蹲在田埂共享丰收的酣畅,是被拉到炕头畅聊家常的温暖,更是那份被唤作“自家人”背后沉甸甸的信任。
这个记者节,我最想对我的“庄稼人朋友”们说声“谢谢”。往后的日子,我仍会带着采访本,常去田里踩踩泥,到农家拉拉家常,听他们说收成起落、聊日子变迁,做他们最贴心的记录者,也做最靠谱的好朋友。
“人家都写刚发生的新闻,你却老追着过去跑……”在编辑部,常有同事这样打趣我。我听了,总是报之一笑。他们说得没错,我确实总在“过去”里跋涉。但在我眼里,新闻不仅是刚刚发生的事,那些被尘埃覆盖的往事,一旦被唤醒,其光芒足以照亮今天。

2017年9月,我刚担任“沧州记忆”的责任编辑,首期报道要做沧州铁狮子。面对这座千年国宝,作为历史“小白”的我,完全不知从何入手。连续几天,我埋头于古籍史料,在枯燥的文字中艰难摸索。报道刊发后读者的热烈反响,让我第一次感受到:历史从来不是冰冷的文字,她是活着的记忆。从此,我推开了历史这扇厚重的大门。
2020年7月,一则沧州铁路水塔即将拆除的消息牵动了无数市民的心。这座斑驳的建筑,不仅见证了大运河对沧州的补给,更在抗战时期被日军占用,是重要的历史见证。我们第一时间深入调查,走访文旅部门,与专家反复研讨,连续刊发了3篇报道,社会各界反响强烈。最终,老水塔被纳入市级文物保护单位。如今再回首,心中依然暖流涌动:我们守护的一砖一石,都在诉说着这座城市不应被遗忘的过去。
2022年,我们在翻阅烈士资料时,偶然发现一位名叫钟琪的献县籍烈士,资料仅记载他于1946年牺牲,其他语焉不详。通过一次次寻访,我们找到了烈士85岁的堂弟陈起忠。老人颤抖着拿出一张泛黄照片,哽咽道来:为了护送党的机密文件,在面对敌人搜捕的危急时刻,钟琪与妻儿紧抱怀中文件,一家三口毅然跳入大海。老人说:“80年了,没有人知道钟琪的真实姓名,其实,他叫陈贯忠。”老人80年的沉默,终于在这一刻被打破。我的眼泪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最近,电视剧《沉默的荣耀》火了。有读者提供线索:任丘籍烈士苏艺林也曾在台湾“潜伏”。他战斗在敌人的“心脏”,为我党传递过许多重要的情报,1951年英勇就义,年仅37岁。而这段往事,连任丘本地人都鲜少知晓。
那天采访回来,已近黄昏,夕阳洒在这片英雄辈出的土地上。我想,这或许就是我坚持“追着过去跑”的意义:让每一份“沉默的荣耀”被看见,让每一段不该被遗忘的过去被铭记。而我的使命,就是让它们被更多人听见、记住、传承。
前几天,信誉楼百货商学院院长穆建霞联系我,希望我能帮忙找几张三四十年前的《沧州日报》,用于筹建信誉楼诚信文化展览馆。

信誉楼创始人张洪瑞年轻时曾任生产队长,凭借科学种田与责任制划分,带出了全县闻名的模范队。他曾说,当年的《沧州日报》“农民之友”栏目是他的技术指导,每期必看。
后来他创建的信誉楼,开启了沧州乃至全国商业的新纪元。企业发展的诸多故事,也通过《沧州日报》传播开来。
10多年过去,我仍清晰记得初次见张洪瑞的场景:他身穿跨带背心,外罩半袖衬衣,一手摇纸扇,一手拉过塑料椅,就这样坐在我们对面。聊至中途,他拿出几袋酸奶给我们。他用过的吸管经清水冲洗留待下次再用,一张抽纸也被小心撕成两半,用来擦拭嘴角。
这彻底颠覆了我对“成功企业家”的想象。就在那间朴素的办公室里,他娓娓道来“员工重于顾客”的理念,谈退换货制度背后对人性本善的笃定,也说“多干了就是多赚了”的朴素道理。这些,都深深影响着我——不仅在做事,更在做人。
从事经济报道10余年间,我有幸成为沧州经济发展的记录者与见证者,目睹了一批批企业从弱到强的奋进之路,见证了多个产业由小到大的跨越发展,记录了区域产业结构的一再升级与深刻转型。
我的笔下流淌着沧州的经济脉动。这里,藏着宏润核装备压上身家、攻坚“国之重器”的决绝,有四星玻璃“烧”光家当、改写“不可能”的勇气,也记录着年轻人不眠不休寻求实验突破的日夜,与“90后”接过父辈接力棒、砥砺前行的传承。
于我而言,每一次采访,都是一次被赋能的过程。经济报道对记者的要求,远不止于能熬夜、能吃苦、要勤奋、要敏锐。更高的挑战在于:具备与对话者进行思想交锋的能力。
因此,每一次采访,即便是面对老朋友,也都是一场新的挑战。正是在这不断对话与学习的过程中,我得以持续丰盈、不断成长。
来源:沧州日报